人类简史

  父系氏族:男权至上

  母系氏族在人类历史上存续了几万年的漫长时期,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劳动生产率的不断提高,以父亲血缘关系为中心结成的原始社会晚期的基本单位——父系氏族产生了。父系氏族是在母系氏族公社生产力发展的基础上产生的,大约产生于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早期。

  父系氏族出现前的实际情况应该是这样的:由于农业及饲养业的不断发展,男子不再以狩猎、捕鱼为主,而是代替妇女从事农业和饲养业,此时的农业和饲养业已成了人们的主要生活来源。妇女在经济上已退居次要地位,她们的职能已转向主要从事家务劳动和生儿育女。在母系氏族时期处于失落地位的男子这时成了生活的主角,他们开始粉墨登场。

  在父系氏族公社内部,以男子为中心分裂成为若干个大家庭,各大家庭内部又分裂为若干个小家庭;夫居妇家制度变成了妇居夫家制,男子居于支配地位,妻子从夫而居,妇女的地位逐渐下降。不稳定的对偶婚逐步向一夫一妻制或一夫多妻制过渡。辈分从父系计算,财产由父系继承。原来由全体成年男女参加的氏族议事会,现在由全体成年男子参加。

  图腾的出现就是父系氏族时期兴盛的表现。我们只要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所谓的图腾无一例外都是男性的,比如中国的《诗经》上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以玄鸟为图腾的商族,资格最老的一位女首领名叫简狄,是商人之祖契的母亲,契的母亲简狄于玄丘河之滨,拾到一只玄鸟蛋,吞了下去,就生下了契。这个神话可以告诉我们从母系制到父系制是从男性生殖崇拜转化而来的,因为“鸟”和“卵”都是男根崇拜之象征,男根崇拜证实了父系氏族社会的诞生。其他的如禹的母亲吞食了薏苡仁生下了禹,姜?踩巨人足迹而生后稷等都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事例。

  在世界各民族那里,一旦完成了这一历史转变,图腾制度便悄然退场了,代之而起的是以男性为家长的“一夫一妻制”。在这种“父权制家庭”中,丈夫掌握着主宰家庭的权柄,“而妻子则被贬低,被奴役,变成丈夫淫欲的奴隶,变成生孩子的简单工具了”。所以,恩格斯说,“母权制的被推翻,乃是女性的具有世界意义的失败”。

  中国人继续通过神圣的祭坛来维护父系的权威,只不过把“图腾崇拜”改成了“祖宗崇拜”。“祖”这个字,郭沫若以为就是男根的符号。这个说法当时颇受讥讽,现在却几乎成了学术界的定论。近年来,在中国多处地方都出土了“且”——男根模型。这些模型有大有小,有石有陶,大多十分形似,有的还有龟头、尿道和睾丸。这些模型,就叫“祖”。石制的叫石祖,陶制的叫陶祖。祖既为且,为男根,则祖宗崇拜也就无疑来源于男根崇拜。祖的建立,标志着父系氏族社会的成立。

  到野蛮的原始时代晚期,冶铁、建筑等技术发展起来了,出现了犁耕农业,使父系获得了绝对权力,这个时期实行一男数女的婚姻,人类进入父权制家庭时期。这种父权制家庭的影响力,远远超出氏族之上。虽然这个时期仍然如同父系氏族社会一样,依照父系来分配财产,但这时的财产分配与氏族时期无论是母系氏族还是父系氏族时期的财产限制——在本氏族内,财产是公有的,财产不得流转出本母系或父系氏族之外——不同。由于已经产生了个体家庭,因而也就需要有家庭财产,即私有财产。由于男子地位的上升,逐渐出现了父权制家庭及专偶制家庭等个体家庭,个体家庭作为财产的拥有者,越来越发挥出它的主导作用而成为原始社会末期的基本单位。这就使得原始社会的历史发生了重大变革,给人类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人类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最初历史,多留下了这个时代的印记。

  至此,以血缘为纽带的氏族公社瓦解,代之以地缘为纽带的农村公社形成,以小家庭为单位的私有制产生。随着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富有家庭的出现,家庭变成了社会经济单位。随着劳动产品的剩余,氏族长和部落首领越来越多地侵夺他人的财产,成为贵族。父系氏族公社就此解体。